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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章 謝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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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章 謝黨

陳學恒、上官晚澄以及李雙雙都考上了舉人, 除了她們三個女子,碧桐書院還有三個男學子考上了,不過名次都不算靠前,這次鄉試臥虎藏龍, 解元是打小跟著祖父在京城居住, 上國子監的學子。因著戶籍在這裏, 才回來考試。

他的一首讚陛下聖明的賦寫的文采斐然、詞麗華藻,教人一見難忘。主考官見之心喜,已經呈交給了陛下。

碧桐書院一下子出了六位舉人, 轟動整個大陽縣,就連在安州,那也是出了名的。不少人琢磨著要把家裏孩子送到碧桐書院,在書院好好熏陶一下。

一連放了六卷鞭炮,又撒了喜錢, 碧桐書院的熱鬧這才散去。成了舉人,便有了做官的資格,竹清把六個舉子都喊到一起,又問他們接下來預備如何做, “是繼續考, 還是上報,直接做個小官, 從底下開始熬資歷?”

如果要參加會試,這兩個月就要預備進京了,她也不會在安州久留, 得進京。陛下給她賜了宅子, 左鄰王府右住權貴,妥妥的富貴之家, 她得好好瞧瞧。再則,會試與殿試,也不需要她當考官了,她之後的差事,還沒有著落。

也不急,先上早朝,看看情況如何——如今最重要的是,找到想要暗殺她的人。要讓她逮住了,呵……

男學子們倒是想都沒有想就說道:“繼續考,我要考進士。”讀書十幾二十載,為的就是堂堂正正的當個進士,去金鑾殿走一遭。

竹清點了點頭,把視線移到陳學恒三人身上,“你們呢?要繼續考麼?”但是說實話,除了已經讀了十幾年書且天賦不錯的陳學恒,其他兩個小娘子想要考中進士,要麼磨礪幾年,要麼天時地利人和,才能考上。

李雙雙天分差一點點,上官晚澄讀書還不夠火候,各自有自己的不足。

“山長,我也想考,不過是考單科。”李雙雙說道,她不想等幾年或者現在就去做官,起碼也得見過會試是怎麼樣的。

“好,你呢?”竹清又問,上官晚澄倒是沒有多思索,直接就說道:“回山長,我想等個三年再考,今年就算了。”她族裏也是想要她厚積薄發,一鳴驚人拿下好名次,再次替上官氏揚名。

“好。”既然說罷了,竹清就帶著五個人進京,只到了京城後,各自分開,有的去找友人合租,有的住進家裏買的小院,俱都在為會試作準備。

李老先生與隋老先生也回京了,他們的晚輩沒能考上舉人,不過不打緊,只要書院的學子們考上了,也有他們的一份榮光。

回京後,竹清先去見了陛下,陛下勤勉,見她也不過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語,之前她遇刺的一事倒是按下不提,也不知是何意。

心裏琢磨著這件事,竹清走出了勤政殿,菊兒早已等著了,“竹清姑姑。”她一臉雀躍,哪怕竹清已經當了少師,也依舊是她的姑姑。

“菊兒。”竹清打量著許久不見的菊兒,見她愈發得意,也為她放下心。自從她離開了承乾宮之後,便是菊兒當了那掌事宮女,她也打算自梳,隨後一直伺候太後。

“太後娘娘一早就吩咐了我在這兒等您,就怕您出宮了。這些天太後可想您了,嘴裏都念叨著。”菊兒說道。

“果真?”竹清挑眉,心中門兒清,為何前幾年不見太後想她,現在就想了?蓋因太後在鄉試前便還政於陛下,現如今,太後再也不用去上早朝,也不能插手前朝的事。可不就是無聊了,需要一個熟悉她的人陪她消遣?

不過她暫且還不能回承乾宮,得等到朝堂之上有女子官員站穩腳跟,才能退出來,回承乾宮養老。

承乾宮裏有孩子讀書的聲音,聽著頗有些不願,竹清問菊兒,“可是大皇子?”

“正是,太後這些天抓大皇子的功課很緊,大皇子不敢耽擱,天天苦讀。”菊兒低聲說道:“先前太後忙碌,不得空管大皇子,在二皇子三皇子開蒙上學堂時,大皇子卻依舊在宮中頑。”

竹清會意,大皇子那樣的血脈,加之養在太後膝下,讀不讀書其實不打緊,反正也不可能碰到皇位,倒不如多陪陪太後。

沒了接觸政事的機會,太後似乎一下子變得老了,以竹清的眼力勁兒,能看見太後耳邊已經有了白發,太後也老了。不過積威更甚,打眼一瞧,能讓人心生尊敬。

“奴婢參見太後,太後萬福金安。”竹清行了禮,太後就伸手讓她上去,“快讓哀家看看,你都沒變,還像從前似的。”

“太後倒是變了。”竹清言笑晏晏,“乍一看見,奴婢還道是哪裏來的美人,後頭一想,也是奴婢自個糊塗,這在承乾宮裏的美人,除了太後還能有誰?奴婢該打。”她擡手輕輕打了幾下嘴巴,惹得太後愈發暢快,心裏的那點不虞也去了。幾年不見,她容顏不再,而竹清卻容貌依舊,這讓她不痛快。

“快給哀家說說,這幾年在書院,都做了些甚麼。”太後興致勃勃地想要聽,竹清挑好的說給她聽,又說道:“哎呦,剛開始招生時,還有村民拿雞蛋砸我們,道我們是騙子……”

她講得繪聲繪色,太後有時屏氣凝神地聽,有時又開懷大笑,連其他宮女也入了神,待聽見暉桐書院順利開辦之後,齊齊松了一口氣。

太後滿面笑容,親昵地說道:“你呀你,要是不當少師,去外頭做個講書先生,定能一舉成名。”這說得跌宕起伏,口若懸河,滔滔不絕。

“奴婢可不去,還得服侍太後呢。”竹清專挑太後喜歡的話講,去外邊還是留在宮裏?她不甘於就那般走了,說甚麼也要陪在太後身邊。

眼見與太後講得差不離了,又覺得她心情不錯,竹清斟酌般說道:“太後,奴婢遇刺,不知能否向太後求一根人參補補?這手,現在還疼著呢。”

“自然,菊兒,開了庫房,去給你竹清姑姑挑個好的,還有其他補品,一並選了。你們幾個,跟著菊兒去罷,不必在這裏伺候了。”太後吩咐了,其他人便退出去,只留下兩個人。

外面,菊兒正領著人朝庫房走去,恰好碰見大皇子,“您慢點,小心摔了。”

“菊兒姐姐,皇祖母睡了麼?我寫了字,給皇祖母看。”大皇子聰明著呢,剛才聽見了皇祖母的笑聲,知道她這會子心情好,所以想去她跟前,求她放他幾日假。

“太後娘娘還沒有歇下,不過正有事呢,大皇子聽話,咱們過會兒再去,好嘛?”菊兒哄了大皇子,帶著他一同去庫房了。

正殿內,聽聞了太後的話,竹清有一瞬間的驚訝,“竟是謝黨?”是了,暗地裏害她的,是謝丞相一黨的官員,甚至說明白了,謝丞相沒有出手,可是他肯定默認了這件事。

也許對他來說,竹清不過是稍微有身份的螻蟻,用她來當個警告,再合適不過了。所以,這鍋安在他身上,沒錯。

“奴婢與他們無冤無仇,為何……”竹清故作委屈,“倘若謝黨一直想殺奴婢,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。奴婢又該如何做呢?”她暗想,看來皇後預備被廢真的不是一件單獨的事,肯定跟謝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。

“因為他們不想女子出頭,又借此試探皇帝,你是他們的一個筏子。不過按照他們的手段,當初是想你死在雲升客棧,偽裝成失火,以此與皇帝抗衡。”太後冷冷地哼了一聲,“當了幾年丞相,早已經忘了當初小官走上來的不易,如今為了利益,還想著從皇帝手中奪走更多。”

皇帝與臣子,誰強便能穩穩地壓另外一個一頭,謝丞相官居一品,又是國丈,迷失在恭維與權力當中也很正常。

“不過科舉舞弊一事不單是那麼簡單,你死了,如果陳司計也在監獄中‘畏罪自殺’,恐怕整個天下的考中了功名的女子都要蒙羞,嚴重點,她們都要仔仔細細查過,才能繼續科考。”太後說,名聲有多重要?就是孝順的人,當官之路都比旁人順利許多。

如果真的有“疑似作弊”的名聲背在身上,她敢斷定,五個地方的鄉試都不可能有女子能中舉人,更別提做官。

謝丞相此舉,是想斷了女子們當官的路,竹清笑容隱匿,恨上了謝丞相。

“那……謝丞相可真是大膽,竟然敢動考官。”竹清有些敷衍地說了一句,她心裏想著事情,一時半會兒,分了心。

“自稱國丈,又收受賄賂,呵,謝丞相。”太後言語間冷淡,眉眼皆是厭惡,顯然也看不得謝丞相這般狂妄。

“你受了委屈,哀家給你賞賜些好玩意,你還有甚麼想要的,只管開口。”太後拍了拍竹清的手,竹清也不客氣,直說自己的宅子還空著,需要添補的物件多著呢。

從承乾宮出來的時候,烏金西墜,染出了天際一大卷的橙色雲,竹清站那看了看,才與菊兒說道:“真好。”

“姑姑,這樣的好夕陽,可是不多見。”菊兒說罷,聽竹清聊起皇後,她想了想,低聲回答道:“皇後娘娘如今幽閉在椒房殿,無事不得出。身邊原本伺候的貼身宮女,一律杖斃,不親近的也趕去了行道,幹最下等的粗活。”

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皇後很難有機會再覆起了,廢後,也不過是時間問題。

“丁香呢?”竹清又問道,親近者杖斃,看來皇後背地裏做的事不少,就是不知道丁香如何了。

“她有揭發的功勞,且在尚宮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所以陛下饒她不死,只讓她去皇莊,一輩子不許出,了此殘生。”丁香清楚這事,陛下欲太後聊起丁香時,她恰好添茶。

“她背叛了舊主,哪怕留在宮中,也不會有人信任她。”菊兒說道,說罷丁香,又聊起後宮中的形勢,她說,“如今最得意的是淑貴妃,往下是良妃,再之後是熹貴嬪。”至於賢妃德妃,也只是有著妃位的榮光,論起榮寵,卻是沒有的。

竹清了解完,就出宮了,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賀歸霖見她自己上了馬車,便收回手,有些懊惱地後退。

“你要自己走路?還是和車夫搶位置?”竹清坐好,看著懵懵的賀歸霖,伸出手,“上來罷,如今過了時辰,京城禁止跑馬。”

“好。”賀歸霖眼睛一亮,趕忙轉頭吩咐下人把馬兒牽回家,隨後握住竹清的手,跳上馬車。

“我記得,陛下沒有說你們甚麼時候便不用保護我了?你不用忙碌自己的事嗎?”竹清問,身為將軍,賀歸霖已經很忙碌才對罷?

賀歸霖搖搖頭,“事情還沒有了結。”他沒有說明白,但是竹清一下子就懂了,她若有所思,“喔。”

“再者,我是自願跟陛下請命的,除非你不想看見我了,不然我不會走。”賀歸霖坐的正直,餘光卻瞄著竹清,在等她的反應。

竹清突然笑了笑,“你一個將軍,之前沒出事,他們不知道就罷了,如今京城都知道你給我當護衛,不丟臉啊?”

“不丟臉。”賀歸霖搖搖頭,“我,我……求之不得。”

竹清擡眸看他,就短短一會兒,他的臉就紅了,不明顯,倒是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曲起,看得出緊張。

“你幾歲了。”

“快要二十八了。”

“有沒有小娘,紅顏知己?”

“沒有。”

後知後覺的,賀歸霖總覺得這番問話很耳熟,好似他那個經常出入青樓的表弟會在他耳邊叨叨,他就會這般問那些伺候喝酒的姬女。

“喔。”竹清深深看了他一眼,隨後靠在軟枕上,閉上眼睛歇息。

賀歸霖欲言又止,只覺得心中有螞蟻在爬,為何這般問他,又為何不繼續問了?他看著她眼下淡淡的烏青,長長的嘆氣,從暗格裏拿出一張毯子,輕輕蓋在她身上。

少師府坐落在清凈之地,是個五進的大院子,亭臺樓閣、瑤池玉林皆是不缺,竹清使了人來打掃,包括護衛們,也已經到位了。

夏衣迎了出來,“大人,已經布置妥當了。還有護衛們住的院子也安排妥了,只是不知賀將軍住哪兒?”賀將軍身份貴重,按她猜測,大可能是自己一個院子。

賀歸霖目光落在竹清身上,並不言語替自己爭取,只是暗含期待,竹清如芒在背,咳嗽了一聲,說道:“住我院子的東廂房。”她轉過身,詢問賀歸霖,“賀將軍,既然陛下說了你們要貼身保護我,我這個安排,你覺得怎麼樣的?”

怎麼樣?他感覺自己渾身輕飄飄,似乎要飛起來了,賀歸霖聽見自己磕磕絆絆地說道:“好,好。”

明明在戰場上他是說一不二的,何時試過這般斷斷續續說話?

“還不去準備?”竹清看了夏衣一眼,夏衣應了,“是。”她不理會秋衣擠眉弄眼的示意,又問了好些問題,這才離開。

竹清與賀歸霖走在少師府內,賀歸霖忽然說道:“其實,如果你想知道京中情況,可以問我。論解毒醫術,我不及你,但是朝堂情況,我還是略知一二。”

“願聞其詳。”竹清與賀歸霖坐下,聊了蠻久,從他口中,竹清得知如今朝堂風波再起,以謝丞相為首的謝黨狂妄囂張,謝丞相的兒子、皇後娘娘的親弟弟,便在京城中縱馬傷人。對於不是同派系的官員,他們極盡打壓,在朝堂上攪起腥風血雨。

若不是皇後沒有兒子,只怕謝黨還不止這些行徑呢。

“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。”竹清說,謝黨,已經發展成黨派了,也難怪他們如此大膽,她還沒入朝堂,也沒礙著他們,他們就拿她殺雞儆猴。

“如果來日上早朝,你不要與他們起爭執。”賀歸霖擔憂地擰眉,“從前就有這等事,一個言官在朝堂上反駁了謝黨的政見,下了朝,被人拖到胡同裏一頓暴打,去了半條命。他們狠著呢,一顆心已經沒有了善良。”

“我知道了,說到上早朝,你住我這兒,來日上早朝,我們是一同出門還是怎麼樣?說出去恐怕沒人信,到了早朝上,可能會被人嘲笑。”竹清說。

賀歸霖回答道:“不礙事,我不上早朝,等你下了朝,把事情告訴我即可。他們瞧不起武將,我有個哥哥在早朝上,當個代表就好,我去不去都可以。”他還不想去呢,文官總是冷嘲熱諷,明明打天下的是他們,可一輪到他們去管理州府,他們就抖起來了。

“成。歇息罷。”竹清說,她起身往容秋院走去,這是少師府內最大的院子,假山環繞,流水潺潺。因著幹娘在安州替她管理書院,她便住了這最大的院子。

賀歸霖一直看著正房的燈火熄滅,這才去休息。

*

第一回上朝,竹清起得很早,夏衣幫她穿好了官服,又說道:“大人,賀將軍已經起了,他教小廚房做了粥,想讓您吃了再去。”

正說著賀歸霖,他便來了,先是敲了敲門,又問竹清,“吃一點?已經放溫了,正是入口的時候。早朝不知多久,仔細餓著五臟六腑。”

“成。”竹清喝了,味道還不錯,“這瑤柱粥熬得入味。”

“我的手藝。”賀歸霖接過碗,“以前在軍營,也經常自己熬粥炒菜,廚子做的不好吃。”

竹清沒說甚麼,趁著夜色出了門。馬車車轍碾過平整的道路,緩緩朝皇宮而去。

路上,碰見了王爺的馬車,駕車的車夫解釋道:“大人,那是璋王,住咱們隔壁的。”

“哦。”竹清點頭,“璋王也是每日上朝,不過也是不管事,只是去聽,了解發生了甚麼大事。”

“大人想要辦喬遷之宴,也得請上璋王呢。”秋衣說道。

“再說。”竹清說,她算是看著璋王長大的,但是不算親近,如今更是僅僅認識而已。

因著是少師,所以竹清站的還挺靠前,前面就是兩位丞相,左右是尚書,一擡頭,便能看見皇位。

果真如賀歸霖所說,謝黨很是囂張,其鋒芒無人敢接,右丞相林丞相只是老神在在地站著,不參與他們的唇槍舌劍。他們在爭論要不要大肆推行輪作,安州的成華縣輪作有顯著效果,已經被當作功績呈交到京城。之所以能做考點,也是因為這個功勞。

“陛下,各處的情況不同,黃豆與稻子輪作可能僅僅適用於成華縣,如果貿然用到其他州縣,恐怕百姓不信任,又逢天災,便可能顆粒無收。”

“此言有理,且種了黃豆,稻子與小麥便不夠,百姓們吃甚麼呢?反倒要怨上輪作,這倒是不美了。”

早朝像菜市場,你一言我一語,嘰嘰喳喳吵個不停。竹清垂著頭,耳邊是紛紛擾擾的聲音,忽然,皇帝開口了,她前面站著的謝丞相往右邊走了兩步,離開隊列回話。

謝丞相說道:“啟稟陛下,微臣覺得幾位大人所言甚是有道理,輪作之事不宜操之過急,且需要緩一緩,不若就采納許大人的意見,選幾個小縣出來……”

意見是謝黨提的,謝丞相不過是組合了一番,言語中,其實是不讚同輪作。

在謝丞相說罷,陛下說道:“此事不急。朕再想想。”竹清明顯看見,謝丞相身形微微頓了頓。

“林丞相有何高見?”被問及的林丞相也不過是車軲轆話來回說,總之都是辭藻華麗的廢話,半點用都沒有。

說完輪作,又有官員提及廢後一事,在此事上,大部分官員還挺統一的,他們只知道陛下突然把皇後幽禁,還不清楚內裏,都覺得廢後不妥,因為皇後沒有犯大錯。

倒是清楚自己女兒作臟事的謝丞相還為她說話,“陛下,皇後娘娘入宮幾載,一直行國母之責,上孝順太後,下照顧皇子,縱然無所出,卻也不能輕易廢棄。”他明白陛下不會把皇後做的事說出來,皇室也要臉面,故而他把原因安在了七出之條的無所出上。

“是,謝丞相說的不錯,後宮的任何皇子公主,都是皇後娘娘的孩子,嫡母豈能因為沒有嫡出就被廢?斷然沒有這樣的道理。”

“是麼?”皇帝淡淡地反問,“無所出也罷了,朕終究不是無情的人。可皇後,卻妄想插手前朝之事。聯絡前朝官員,意圖逼宮。”

陛下話音剛落,整個大殿一片沸騰,謝丞相不可置信地擡頭,這樣的罪名安在他女兒身上,整個謝家都會完蛋。

“陛下,皇後娘娘怎麼可能……”他下意識地反駁。

竹清聽著這話,點點頭,既然不能把皇後做的醜事說出來,就另外給她安一個罪名,正好這個罪名還能問責謝家。

陛下,想要動謝家了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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